ChatGPT新闻推荐现“两套标准”：API与网页版差异明显

汉堡大学与莱布尼茨媒体研究所对德语区超过24,000条与新闻相关的 AI 答复开展了为期五周的监测，结果显示，用户通过不同入口使用 ChatGPT，会显著影响其推荐的新闻来源。研究团队进一步确认，网页端（Web UI）与应用程序接口（API）之间存在经统计检验的明显差异，这种差异体现在来源的多样、集中度以及政治倾向等维度。

模式对比：网页端偏主流与合作伙伴，API更青睐百科与小众

这项研究的核心结论是，不同访问方式会带来截然不同的内容偏好：

• 网页界面（Web UI）倾向： 对 OpenAI 授权合作伙伴 Axel Springer 旗下媒体的呈现更为突出。其中偏保守、具小报风格的品牌 welt.de 与 bild.de 合计约占所有引用的 13%。在网页版中，welt.de 是排名第一的被引来源。网页端同时更常引用 tagesschau.de 与 deutschlandfunk.de 等主流公共广播平台，公共广播机构的出现比例高达 34.6%。

• API 倾向： 在 API 输出里，Springer 旗下媒体的引用比例明显偏低，仅 2%。API 更依赖于百科类资源，如 维基百科（占比近 15%），以及更垂直、技术导向的小众网站与在德国影响较小的本地媒体（如 Deutsche-handwerks-zeitung.de）。API 对公共广播机构的引用占比仅为 12.2%。

数据还显示，网页端给出的新闻源名单与路透社报告中德国顶级媒体的重合度为 45.5%，而 API 的重合度则只有 27.3%。

如果不特别要求更广覆盖，ChatGPT 的 API 更可能从百科等非新闻类来源抽取信息，而网页端则以新闻媒体为主。| 图片：Schatto-Eckrodt 等人

 警惕“多样性”的陷阱：来源不稳与虚假信息风险

研究还发现，当用户明确提出需要“更广泛的来源”时，系统列出的网站数量会增加（网页端增加约 1.9 倍，API 增加约 1.4 倍）。但这种所谓的“更丰富”并不必然带来信息质量的提升。

研究人员指出： 这类更广范围的请求，可能引入更多带有政治立场或宣传倾向的媒体（例如与俄罗斯政府相关的 news-pravda.com），甚至会出现链接到虚构或不存在的域名（如 news-site1.com），或指向由 AI 生成“新闻”的网站。

API 更倾向于引用专注技术的垂直与小众站点，而网页端则更常出现如 tagesschau.de 等主流平台。| 图片：Schatto-Eckrodt 等人

透明度不足：AI 新闻推荐的不可预测性

尽管 ChatGPT 引用媒体的平均政治倾向与全国平均值接近（七级评分介于 3.89 至 3.98 之间），研究团队仍强调，系统对“多样性”的理解，可能更多停留在语言层面的差别。

最大的隐忧在于内部流程缺乏透明。 OpenAI 并未说明网页端与 API 之所以存在显著差异的具体原因，而且系统会定期在未告知的情况下进行更新，导致 ChatGPT 新闻来源的多样性与集中度几乎每周都在变化，使其结果更加难以预期。

API 更常给出专业类资源，网页端则偏向 deutschlandfunk.de、rnd.de 等知名品牌。| 图片：Schatto-Eckrodt 等人

这一发现也契合更大的趋势：生成式 AI 搜索工具与传统搜索引擎在信息来源上的依赖正逐步分道而行，而且在事实不明晰时不再选择拒答，从而让它们传播错误信息的可能性比去年高出一倍。